第二十二章(第3/4页)

市局和县局的同志冲上二楼,把正在接受询问的六名司机和球场边的两位,一并铐起。八只喉咙顿时齐声喊冤,喊得声泪俱下。欧庆春看见李春强从会议室里冲出来,站在二楼的露天走廊上向这边张望,她冲着他把右手高高举起,那手上托着的,是一包高纯度的精制海洛因!

在司机们的哭嚎和武警战士劳动号子般的吆喝声中,所有纸箱全被打开了,烟叶子被无所顾忌地撒得满场都是,每发现一箱毒品大家就欢呼一阵。共有十五只箱子里发现了那些包装严整的毒品。这十五只箱子全部是从一部卡车上卸下来的。搜出的毒品被运到楼上的会议室里,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上。称重的结果令人瞠目,居然有九十五公斤!望着这价值两千多万元的战果,大家额首相庆,谈笑风生。有人抱来几个大西瓜,当场切开。又有人再次提议要庆春唱歌,大家随之起哄。庆春没有应,她甚至连笑都没有开怀地笑一下,她站在堆得高高的海洛因面前,只是在心里欢呼,为自己,为新民,也为肖童!

李春强在隔壁屋里激动地给马处长挂电话,向他报告富宁大捷。庆春想这消息如果现在肖童也知道该有多好,但只是想想而已。

尽管大家疲惫至极,但胜利之夜所有人都了无睡意。吃完西瓜落完汗,便分几组突击审讯了八个司机。桂林方面也在凌晨采取行动,拘捕了正在熟睡的关敬山。

对司机和关敬山的审讯分别在富宁和桂林同时进行,清晨太阳升起,李春强和桂林方面在电话里沟通了情况。放下电话后他眉头不展,因为两地的审讯结果均不理想,让人无法满意。

关敬山和他手下的司机全都矢口否认与这批巨额毒品有任何牵涉,每一个人都作出被冤枉死不瞑目的表情。司机们说我们只是开车拉货,出力气挣工资养家糊口。货不是我们出的,也不是我们收的,连装车都不是我们干的。我们怎么知道这烟叶里还藏着“大烟”呢。

关敬山说,这货是广东粤力达公司订了出口的,供货的云南石桥贸易公司也是他们自己找的。我们环江运输公司只管运输,运到广州交货我们就没事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车里会藏了杀头的东西。

审讯的结果上午向北京做了汇报,公安部很快便通知广东和昆明方面,拘传了广州粤力达公司和云南石桥公司的负责人。石桥公司和粤力达似乎更是坦然,一个说货是我们供的,可供的是正宗的云南烟叶,不是从鸦片烟里提炼出来的海洛因。另一个说,境外一家公司要货,境内一家公司有货,我们公司有进出口权,做做转手生意,代理进出口的业务,别的一概不知。

两个方面的讯问结果都通过北京传到富宁。无论是云南的石桥还是广东的粤力达,都拒绝对运输途中查获的毒品承担责任。

但在富宁的李春强和欧庆春他们看来,毒品几乎可以肯定不是在运输途中上的车。因为一路上昆明市局的跟踪车从没掉过链子漏过梢,没有发现有半途装货的情况。

对石桥公司和粤力达的审讯结果传到富宁以后,庆春和李春强、杜长发一行,随武警部队一道将九十五公斤海洛因及八位涉嫌的司机押至桂林。尽管在审讯和讯问中每个当事人都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但案情毕竟还是有了一些眉目。

最关键的是两个情节:第一,司机们交待,他们的车在石桥公司装完货以后,老板关敬山没有着急让他们赶路,而是让他们在昆明休息到八月二十七号的早上。在二十六号的早上关敬山自己借用了一辆车说是去昆明北郊的黑龙潭公园玩,中午又还了回来。他用的这辆车正是搜出毒品的车子。另外,从关敬山的家里,搜出了一张八月二十八号去广州的机票。因此可以假设,他二十六号上午把一辆车借出去,在十五箱烟叶中塞进了毒品。而二十八号他又准备赶到广州去交接这批毒品。

第二,广东粤力达公司反映,这批烟叶的求方和供方,都是广州红发公司联系的,运输也是红发公司自己找的环江运输公司。只不过红发公司没有进出口权,因此找粤力达做代理。粤力达一来可以收取代理费,二来可以扩大本公司的年进出口额,何乐而不为?红发和环江又都和北京大业公司有投资关系。这两个情况使整个儿案情不言自明。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证据,那就是富宁大捷的最初动力——肖童从欧阳天的电脑里窃取的那张“现金账单”。

广州市局拘捕了红发公司的负责人,红发的负责人也同样否认与这批毒品有关。根据马处的意见,红发的负责人和环江的关敬山均留押当地,由当地公安机关继续审讯攻心。李春强则率领庆春和杜长发班师回京,解决这个贩毒集团的老巢,欧阳天的“大业”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