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热闹的小院(第3/3页)

同灵非的接触,令紫晓的眼界发生了质的飞跃。紫晓从此看不起同常昊一起的所有男孩。

6

小院里越加热闹。

玲和一个男人开始同居。这是个斗鸡一样的男人,脸很红,头发向后梳去像鸡冠。看起来,三十多岁了。

没想到,玲竟找了这样一个男人。

院里人都纷纷不平。玲是姑娘呀。玲多能干。玲多漂亮,玲多厉害--她骂过大行之后,再也没人敢朝她窗户里探脑袋了。

她竟然找了这样一个男人。

男人姓李。“你们就叫我老李吧。”这男人这样介绍自己,他大方地向人们撒烟。

男人是某个夜里来的。和玲聊到深夜,耍了“死狗”,就住下了。玲怕别人说闲话,就决定嫁他。

玲这样解释。

人们都相信了这个解释。

玲需要耍死狗的男人。

灵非知道玲需要男人。她常往他房里钻,去了,就耍“死狗”,不出来。男人耍死狗是“恋”。女人耍死狗是“烂”。灵非不想为一个“烂”女人浪费时间。

从她的眼里可以看出。她很馋。所以那夜,那个斗鸡似的男人就耍死狗了。

想玲的大行想不通:为啥斗鸡男人想耍死狗就能耍成?他一耍却叫她骂了个驴死鞍子烂。他愤愤不平且懊悔不休。

灵非告诉他:时机不对。

大行耍“死狗”的时候,蔡奶奶早倒了玲的胃口。那斗鸡男人耍“死狗”的时候,玲正希望有人“死狗”她一回。这时机,也叫缘分。

那斗鸡男人一住下,玲就发出一阵猫叫,引得巷子里其他的猫一齐大叫。惊天动地的,像千万只猫在用美声唱法吼贝多芬的英雄交响乐。

老王爷说那人盛。

老王爷没说那人啥盛,但谁都知道啥盛。都笑。

那人每夜都来,引得每夜都有惊天动地的猫叫。后来,没有猫叫了。猫都吃了药死的老鼠过奈何桥去了。只有玲屋里的猫叫了。

后来,玲搬走了。

院里顿时静得寡淡。

没了对手的蔡奶奶嗒然若丧。闲得无聊时,她就死命祈求谭公保佑。相传,谭公是樟木头围黄氏族人,八岁时成道。先前,石马河畔有谭公庙,建于光绪二年。庙虽不大,只有三间,但香火很好。庙里供着六十四签,签上不仅有卜辞,还有药方。若人有病,只管求签,并按那签中的药方抓药,吃了就好。据说,在所有治病的药方中,眼科的最好,有神效。蔡奶奶早年害过眼病,到处求医,吃药不应,差一点瞎了,后来,她按谭公庙里抽去的药方抓了药,才吃了几付,眼病便好了。从那以后,她便供奉谭公。她给孩子起的名字中,便带了“谭”字。再后来,人们坼了谭公庙,但蔡奶奶却每日里给谭公供燃莞香屑。

在流传于樟木头的传说中,谭公是八岁成道的,凉州的金刚亥母离开红尘前往佛国也是八岁。后来的紫晓考证说,这不仅仅是巧合,而是因为,在修习瑜伽者看来,谭公其实是空行勇父,是证得了空性智慧成就的男性菩萨的一种。在他的法界力量的护持下,樟木头才有了后来的观音山。

瞧,待得那香烟袅袅而起时,蔡奶奶就开始唱了――

“保佑保佑的谭公爷――,保佑保佑的谭公爷――”

神婆子跳大神般的声音终日不息。

那时,灵非决不会想到,常昊会有后来的发迹,正如他想不到樟木头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