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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硬抢呢?那可是犯罪啊。”时生说道。

“你以为这位肯老老实实给我看吗?”

“当然不给你看,鬼鬼祟祟的。”竹美盘腿坐在地板上,嘴里喷着烟说道。拓实和时生坐在她对面。只有清美坐在坐垫上。杰西坐在架子鼓的椅子上,身体像是跟随着节奏似的摇晃着。

“为什么我们去酒吧时,不肯实话实说呢?那时就说清楚自己是竹美,不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你是来找竹子的嘛。没有这个人,所以实话实说‘没有’啊。”

“你可没说没有。你说以前在,后来不干了,半年前不干了。你是发现我把竹子和竹美搞错了,故意瞎说的。”拓实这么一分辩,一向嘴不饶人的竹美也无法反驳了。她与母亲对视一眼,抿嘴一笑。

“当时不知所措呗。说起竹子什么的,没有心理准备,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啊。人的名字可要记准了。千鹤说得没错,你真是个傻瓜。”

拓实不由得火往上撞,可听到千鹤的名字,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他探出身子。“还是见过千鹤吧?”

竹美又喷了一口烟,然后将烟蒂在一个水晶烟灰缸中摁灭。这烟灰缸与整个房间很不协调。“三天前,她打电话到店里,问可不可以过来。我说可以啊,她马上就到了。”

“一个人来的?”

“是啊。”

“她看起来怎么样?”

“显得很累。”竹美将双手探到脑后,解开了马尾,稍呈波浪形的头发垂过肩膀很多,“久别重逢,她开心地笑着,但好像有些提不起劲来,酒也没怎么喝。”

“谈了些什么?”

“真像警察审问。”竹美不快地撇了撇嘴。

“拜托你快些说,我急着呢。”

“啊,无聊,我不说了。”

“又怎么了?”

拓实刚要起身,时生制止了他。“少安毋躁。你以为这里是谁的家!”

“她故弄玄虚!”

“现在只有依靠她了,你要清楚自己的处境。”时生皱起眉头说道,随即又转向竹美她们:“请原谅他吧。他找千鹤快找疯了。”他低头行礼。

竹美又点了一支烟,夹在指间,颇感兴趣地看了一会儿时生的脸。

“你跟他什么关系?”

“关系……朋友呗。”

“哼,千鹤可没说起过你,只说他没一个正经朋友。”

“谁?你说谁?”拓实气急败坏地问道。

“说你呢。”

听到如此干脆的回答,拓实又坐不住了,但这次他控制住了自己,代以怒目而视。“说我的事了吗?”

“她就是为说你的事才来的。你可别得意得太早,她对我们是这么说的:以前的男朋友或许会追踪到这里来,估计是来找竹美,你们就说她早不干了,这样他容易死心。”竹美叹了口气,“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搞出一个竹子来。”

“这种似是而非的名字叫什么不都一样?”拓实嘟囔道。竹美肯定也听见了,但未加理会。

“这么说来,是千鹤自己想和他一刀两断了?”时生确认了一个拓实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可以这么说。”

拓实擦了擦脸。他觉得脸上在冒油。一看手掌,果然油光闪闪。

“她说过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吗?”他扔出这么一句。

“什么也没做,对吧?千鹤说了,他什么也不肯做。”竹美用冷静的目光看着他。

“要说工作方面的话,我可做了不少啊。尽管老是跳槽,那也是为寻找适合自己的道路。这跟千鹤也说过很多次了:总有一天会找到适合自己的东西,干大事,赚大钱……有什么好笑的?”

他话没说完,竹美就开始怪笑。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千鹤说的一模一样。‘总有一天要干大事,赚大钱—就是他的口头禅。’现在听你本人说,总觉得不太对劲。”

只有真正的傻瓜才会说这种话—千鹤的声音在拓实耳边回响起来,在他去面试警卫那天说的。当晚千鹤就失踪了。

“你多大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说说看。”

“二十三。”

“这么说,比我还大,可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哥哥倒要可靠多了。”她用烟头指了指时生,“宫本拓实,对吧?我和你素昧平生,可我觉得千鹤说得一点不错。”

“她说了些什么?”

竹美飞快地看了一眼母亲,又将视线移回拓实脸上。“说你是个孩子,没长大的孩子。我也这么认为,还觉得你是个没吃过苦的少爷。”

“没吃过苦?”拓实呼地站了起来,这次时生根本来不及阻止。“你这话当真?”

竹美一动不动,静静地抽着烟。“当真。你根本没吃过什么苦,是娇生惯养的少爷。”

“你这家伙……”拓实刚向前跨出一步,身旁立刻出现一个黑影。不知何时杰西已来到他身边,正充满警惕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