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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正的他却是一个典型的十多岁少年。他崇拜女歌手,老是在说班上的某某某最可爱。我第一次看到进口的外国杂志也是在他的房里,当时,连露出乳房的彩页照片都难得一见,而那本杂志上竟然还刊登了露出下体的照片。只不过,重要部位会以奇异笔涂黑。我和木原在他房里,试过各种方法想要将奇异笔的部分弄掉,什么稀释剂啦、挥发油啦,甚至连乳玛琳、特殊的橡皮擦也都试过,却几乎没什么效果。尽管如此,只要我们的目标物偶尔隐约可见,就会让我们乐得欢天喜地。

有一次,他问我有没有看过真人,而不是照片。

“妈妈或姐姐的不算哦。”木原贼贼地笑着补充说道。这时候我们一如往常在他房里聊天。

“没有很清楚看过。”我老实回答。“不过,如果是一点点,我倒是在大人嘿咻的时候看过。”

我的话让他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马上一脸很感兴趣地凑到我身边问我:“什么时候看见的?”

我告诉他小富和税务代书做那档子事时的体位。他半张着嘴,听得入神。

“我都没看过那种场面。”他羞红脸颊地说。“不过我倒是看过几次女孩子的那里,但是都是小孩子。”

“那我也看过呀。像是亲戚在为小婴儿换尿布的时候。”

“没那么小啦!大概和我们同年的女生。”

据木原所说,有的女孩子只要你肯出钱,她就愿意露给人看。五十元只能看;一百元就可以稍微摸一下。木原说:“跟我们同年,可是好像不同学校。”

“不过她是个丑女。”木原补充一句,笑了出来。

那女孩住的地方似乎离木原家有一段距离。听他在讲那女孩家在哪儿的时候,我想起了别的事;她家就在我从前沉迷下五子棋那间房子的附近。

我说出那件事后,木原的表情似乎并不特别意外,并且点点头说:“如果是赌博的五子棋,我知道呀。有三战两胜跟五战三胜的,对吧?”

“我玩的是三战两胜。先胜两局的人可以赢得对方的钱。”

“没错。”木原想了一下之后说,“不过,那是骗人的。”

“骗人的?”

“我是听来的。”

“怎样骗人?”

“详情我是不知道,不过听说绝对赢不了。”

“可是,如果是五子棋的名手应该会赢吧?”

木原摇摇头。

“他们是不会跟这样的人比赛的。他们只会选那种一定会输的人。”

“怎么选呢?对方是强是弱,不下一局怎么知道?”

“他们不会跟自己上门的客人比赛,只会和知道对方实力的人比。所以,他们稳赢不输。”

“可是,我看过是客人赢的耶。”我反驳说。

“三战两胜,他赢两次了吗?”

“嗯。”

“那家伙是不是带你去的人?”

我默不作声。被他说中了。

“我想他是和店家串通好的。”木原歉然地说。

“要是都没人赢得了,客人就会放弃走人。但那是不行的,必须让客人觉得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赢了才行。为了做到这点,他们会让客人看到眼前的其他客人赢棋。不光是这样,他们也会让那个客人赢,但是只会让他赢三局中的其中一局。”

听着木原的话,我感觉全身汗毛竖立。那简直就是仓持修第一次带我去赌五子棋时的情景。

只会和知道对方实力的人下棋,这一点也吻合。换句话说,他们只跟同伙人带来的人下棋。我是“稳输不赢的大肥羊”,因此被带到那里去。

“那人是你的朋友吗?”木原有点犹豫地问。

“不是。”我摇摇头。“他是一个不太熟的人。”

木原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说:“我想也是。”

仓持修和我进了同一所国中,不过因为班级离得远,所以当时几乎没有来往。

我开始思考当时花费在赌五子棋上的金额。从小学生的零用钱这个观点来看,应该是笔不小的数字。我就是为了这笔钱,从祖母身上偷走了她的钱包。

我想找仓持确认这件事情的真伪,问清楚他是不是欺骗了我。然而,现实情形却不容许我那么做。眼前发生更紧急的事,一个弄不好,可能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任谁都看得出来田岛牙科诊所事实上已经经营不下去了。父亲的右手不见起色,诊所的大门依旧深锁。

尽管如此,父亲还是没有打算从事其他工作,照样每天从早喝酒喝到晚,喝得烂醉就呼呼大睡。渐渐地,他也失去了寻找志摩子的力气。

我家的经济状况不断恶化,渐渐到了坐吃山空的地步。父亲如今就算舍不得投注在志摩子身上的金钱,亦为时已晚。

索性阿春依然到我家帮忙。她领到的薪水应该不多。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来帮佣不是单纯出自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