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传道(第2/3页)

“不是不允许你看你想看的东西,只不过,你承受不住。”眼睛开开合合,带着一点淡淡的讪笑的意思,对我说:“如果你再呆的久一点,你会和这个疯子一样,彻底失去正常的神智。”

空好像在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知道老鼠无论怎么折腾,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和他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要我问那些关键性的问题,他一定会避而不答,所以我不理会铜镜里空的眼睛,低头去看安伯。

“或许吧,有一天,这些秘密,你会知道的。”空看见我不予理会,自己也觉得无趣,留下一句话,悄然在铜镜里消失了。

安伯的状态不是很好,尽管空说的很大气,事实上,他非常的谨慎,他不想让秘密通过任何渠道泄露出去。可能安伯时而会清醒那么一阵子,这让空感觉到了不安,空想要安伯的命,根本不用动手,只要在安伯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现那双眼睛,安伯就会处在极度的危险中。

我照顾安伯整整半夜,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醒过来。当他醒来的时候,那仅存的一点清醒也不见了,完全就是一个茫然无知的疯子。祖庚的寿辰庆典已经结束,诸侯们都在陆续归国,我不想留在王都惹什么麻烦,但我不知道布衣会平时隐居在什么地方,也不能这样丢下安伯不管,就想着让老神出去打听一下,看看能否联络上布衣会的人。

天还没有大亮,老神刚出门就又转了回来,在他身后,我看见了两道腰身佝偻的影子,是黄公和莫臣来了。

“半夜寻他不见,果然是到你这里了。”黄公老态龙钟,拄着拐杖,看看坐在一旁痴痴傻傻的安伯,微微的叹了口气,拉着安伯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抬头对我说:“他与人动手了?”

“没有,只是有个佞臣,酒后狂言,被安伯听见,出手惩治了一下。”我想了想,这次离开王都,不知道下次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和祖庚的情分,产生了隔阂,但说到底,我们依然还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寿辰庆典的时候看见有气无力的祖庚,我也觉得心酸,所以跟黄公讲了讲姬容的事情,请他多加防备。

“王都多是非,宁侯既然已经有了封国,而今王上寿辰已过,还是早早的离开吧,不要再趟这趟浑水了。”

“我也有此意。”我本来就不打算久留,现在把安伯平安的交到黄公手里,我也算放了心,马上就要老神去把收拾好的东西带走,准备离开王都。

“我送宁侯一程吧。”黄公转身让莫臣把痴傻的安伯带走,他拄着拐棍,随我登上马车,一路从王都的正门驶出。

黄公一路上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闲话,絮絮叨叨的,足足跟着马车走出了王都有三十里,我看着差不多了,就劝他早点回去。

“宁侯,请借一步说话吧。”黄公从马车上下来,并不着急离开,我就猜想,他送我一程,不止是送行那么简单,可能他有些话,不想让我身边的人听到。

王都三十里外,已经一片荒芜,我和黄公在旷野中漫步了片刻,离马车已经有百十步远,黄公缓缓坐在地上,说:“宁侯,你年少有志,气运非常,我总觉你,日后必有大作为,有的事,我虽在隐居中,也略知一二,你与王上有了间隙,封地给你,实是将你放逐出王都。临走之前,我没有什么可送的,这些年来,我醉心修行,稍有感悟,如今和你交流一二,望对你有益。”

我感觉有点意外,布衣会的成员都很低调,从不主动惹是生非,也不与外界人接触,我和他们交往并不多,黄公说是交流,其实是想传授我一些修行时的心得经验,这是很宝贵的东西,修行者的基础,一般很少会传给外人。

我想推辞,但黄公不肯,他低下头,怅然的想了一会儿,慢慢说:“我等受先王重托,待到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就该归隐泉林了。”

老商王交给布衣会的任务,就是稳定祖庚的王位,保证祖庚的安全,但从弑杀事件之后,黄公肯定能看得出,祖庚活不了太久,等祖庚去世,布衣会对老商王的承诺也算完成,到了那时候,黄公他们会离开王都,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结庐安家,再不会理会尘世间的任何俗事。

黄公开始讲述他这一生修行时最重要的感悟,他所修行的自然之法,和铭文神能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但世间的法,一通则百通,我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从黄公的讲述中吸取什么,不过眼光放长远的话,他的经验,还是很有用的。

他讲的入神,我听的入神,整整一天时间过去,黄公才把自己要讲的,完整的讲了一遍。

“宁侯,就此别过了。”黄公颤巍巍的站起身,独自一个人朝着王都的方向走去,我没有起身,因为还沉浸在黄公所传授的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