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巨棺(第2/3页)

我的腿一软,歪倒在地,周围团团乱转的黑影如同一群觅食的狼,一下子把我盯死了,我的腿使不出一点力气,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用双手撑着地面,不由自主的后退。

很快,我又一次被逼到了墙角,眼前的形势更加糟糕,我连硬着头皮冲出去的资格也没有。那片可怕的死灰色已经蔓延到了指尖,从头到脚,我好像被一种戾气侵染了,甚至感觉到自己眼眶里的眼白也笼着着这层死灰色。

方寸的墙角,成为绝路。一团一团的黑影已经逼近到只有一步的距离,可能下一秒钟,我就会被这些黑影彻底吞噬。我不敢想象后果,后果只有一个,若干时间之后,偶然来到这里的人,会在墙角发现一具已经变的乌黑干硬的尸体。

在一团团黑影把我逼的失去最后一点希望的时候,在身躯上肆意蔓延的那股死黑的戾气,好像被什么东西震散了,我就感觉背后一胀,死死缠着我的那团黑影瞬间被震的丝丝缕缕。

死寂的墓室里,隐隐约约传出一阵尖锐的凄厉的嘶吼,黑影被震成一缕一缕,急速的在空气中翻滚,却再难聚成一团,像是一道一道乌黑的水汽,渐渐弥散,消失无形。

我的视线被面前震荡而起的灰尘遮挡住了,等到灰尘渐渐落定,我看到老羊倌的身影已经站在我面前。

从当初我一刀捅进老羊倌的心窝之后,他一直是以这种很奇怪的状态存在着,明明已经死了,但好像还拥有思维和感官。老羊倌也是一道影子,然而,周围一团团的黑影仿佛对老羊倌有种无声的畏惧,老羊倌一出现,黑影就开始慢慢的后退。

我扶着墙站起来,老羊倌怂恿我到这个地方来,是有把握的,他能控制住局面。一团团的黑影倒退出去很远,像一只只被迫退出去的狼,还是虎视眈眈的望着我。老羊倌朝前走了一步,所有的黑影都畏惧了,唰的缩回罐子里。

老羊倌回头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身影也随即稀薄到无法分辨。

“你逗我玩呢!”我心里很恼火,老羊倌明明有把握对付这些罐子里冒出来的黑影,但他就是死憋着不出声,非要等我快被弄死的时候才二大爷般的晃悠悠的来解围。

老羊倌不解释,身影随后就看不见了。尽管他一个字也没说,但在他消失之前,我能看得出,他依然在鼓励我,把墓室里所隐藏的秘密搞清楚。

墓室顿时又安静下来,虽然经历了一场虚惊,不过倒让我隐然放下了心。我不再理会那些黑罐子,只是在考虑另一个问题。

太一藏在三元观的那尊青铜残鼎,是怎么来的?那尊残鼎肯定是在小郎山弄的,我猜测,小郎山这儿的殷商王室祭祀场,估计已经彻底报废,这个朝规格的古墓,才是残鼎出土的地方。

如果有办法能把那尊残鼎给弄走,那么太一就不会对这具棺椁无动于衷,但从外观上看,棺椁完好无损,连碰都没被人碰过。这只能说明,太一当时可能直接放弃了这具棺椁,只带走了青铜残鼎。

这是一个反常的细节,我想了想,太一放弃对棺椁的探索,很可能是当时跟他结伴的人阻止了他。而太一的同伴,就是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为什么放弃了棺椁?在探索小郎山之前,太一可能了解的情况不多,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知情者。

但现在我已经猜不出原因,而且我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弃如此重要的线索,想了一想,就径直朝正中央那具大的离谱的棺材慢慢的走过去。

我以前接触过一些相关的资料,也见过被考古部门抢救性发掘出来的棺椁以及陪葬品。眼前这具巨大的棺椁是用很结实的柏木打造的,外面涂着用来防潮防腐的油,然后和漆器一样反反复复的上了几十道漆,这就形成了一层严密的抗氧化层,让这具棺椁熬过了时间的侵蚀,到现在为止,棺椁还是完好的,而且没有腐朽。

我不敢就这么直接下手去把棺椁撬开,先认真的看了看。棺椁外面有一层灰,但是近距离观察之下,我看到薄薄的灰尘掩盖了一个一个工整雕刻在棺椁表面漆层上的符文。我不知道符文的含义,但接触的多了,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是司母戊铭文。

棺椁表面的铭文不算太多,以一种整然有序的方式排列在表面,这些铭文的含义,谁都不知道,但我观察铭文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根据我现在所看到的铭文,我感觉这些铭文很陌生,应该是我所搜集的那些铭文里缺失的一部分。

这具棺椁果然有搞头,先不说里面安葬的究竟是什么人,单单这些棺椁表面雕刻的铭文,就是个很重要的发现。我把衣袖被撕扯的地方撕下来一块,想把棺椁外面的那层灰尘擦掉,让铭文更清晰一些,棺椁这么大,肯定带不走,但至少能把铭文先拍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