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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

格伦先生的脸上显出一种怒气,只因为礼貌的因素而未发作,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德莫特的沉静似乎感染了大家,仿佛松开了每个人的神经,让他们感觉轻松了些。

"听这些话对我们来说并不那么平常,"托比说,"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很不平常。"

"当然。可是这已经发生了,"德莫特说,"而且这对于奈尔女士来说,不是一样尴尬吗?"

"弄个陌生人在这里,"托比说,"不管怎样,真该死!"

"对不起,我走。"

托比看起来是在挣扎。"我的意思不是让你走,"他低声吼了起来。他那张很有喜感的脸因为怀疑和不满而扭曲变形。"这些都太突然了。这不是那种你工作完毕回到家里应该接受到的消息。但你对这些是很了解吧,是吧?想一想,我认识一个和你见过一次的人。所以你认为……是……?"

德莫特小心克制自己想看伊娃的冲动。

她需要帮助。她站在椅旁,双手交握,努力面对托比的目光,看上去充满惊恐和不安。并不需要一个心理学家就可以说出她急需他的安慰,可是她得不到。当德莫特o金洛斯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一种隐约的愤怒攫住了他。

"您希望我直说吗?"他问。

或许在托比的心里,他并不想;不过他的动作给了肯定地回答。

"那么,"德莫特笑了,"我想您应该做个决定了。"

"我做决定?"

"是啊。奈尔女士到底是因为不忠而有罪呢,还是因为谋杀?总不能兼而有之的吧,您明白的。"

托比张开了嘴巴,然后又合上了。

而德莫特,带着同样沉稳和耐心,把眼光从一个人的身上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这就是您所忽略的。一方面您说您不能忍受给她打电话的时候阿特伍德就在那儿;另一方面您又叫嚣着非要她解释为什么鼻烟壶的碎片会粘在睡袍上。这对于奈尔女士来说相当为难,尤其是您,她的朋友,要用这种双管齐下的方法来责备她。

"您必须做个决定,劳斯先生。如果她当时在这个房子里谋杀您父亲--当然我是看不到这么做的动机--那么阿特伍德就不可能在她的卧室里。这样的话,所谓不忠的问题就不应该吓倒您。而如果阿特伍德确实在她的卧室里,那么她当然就不可能跑到这儿来谋杀您父亲。"他顿了顿,"您要选哪个,先生?"

他精心修饰的,反讽的礼貌对托比无异当头棒喝。这让每个人都恢复了些理智。

"医生,"格伦先生用响亮且坚定的声音说,"可以私下跟你谈谈么?"

"乐意之至。"

"女士不会介意的,"格伦冲伊莱娜挥了挥手,然后用更响亮的声音说,"请问我可以和金洛斯医生去门厅一会儿吗?"

他没等人回答就抓着德莫特的胳膊把他从屋子的一头拉到另一头,姿态活像一个小学老师。格伦先生打开了大厅的门,让德莫特跟在他后面,他对众人简单的一鞠躬,然后走出了房间。

大厅几乎是全黑的。格伦先生摸到电灯开关,照亮了一间拱形灰瓦的过道,石砌的楼梯被红色地毯覆盖。辖区长官喘着粗气,把他的帽子挂起来之后还敲打着帽架子。刚刚要他听懂英文对话还有点吃力;现在,确保房门都关好了之后,他用法语对德莫特咆哮起来。

"我的朋友,你让我很失望。"

"非常抱歉。"

"而且,你还背叛了我。我带你来这儿是要你帮我的,可是,老天,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是这个态度?"

"那个女人是无罪的。"

格伦先生在大厅里上上下下快步走了几个来回。忽然他停下来,给了德莫特高卢人不可思议的一瞥。

"这个想法,"他礼貌的询问道,"是出自你的脑袋还是你的心啊?"

德莫特没有回答。

"拜托!"格伦先生说。"我以为,作为一个科学人,我以为那是你的本性,你至少会对奈尔女士的魅力免疫。这个女人是个公众威胁!"

"我跟你说--"

那一位却用怜悯回答他。

"亲爱的医生,我不是侦探。不不不!但说到水性杨花的女人,那就不一样了。任何水性杨花的女人我都能在三百公里以外的黑暗中觉察的到。"

德莫特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以我的名誉发誓,"他用深信不疑的口吻反驳道,"我不相信她有罪。"

"那她的谎话呢?"

"她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我亲爱的医生,你问我?"

"对!那个阿特伍德摔倒楼梯上跌破了脑袋,奈尔女士的描述是很典型的,我以一个懂医的人的身份向你保证。鼻子出血,但是没有外伤,这是脑震荡最明确的症状。阿特伍德爬起来,以为他自己没受什么重伤;于是他又走回酒店;然后在那儿他昏倒了。这也非常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