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锭(第2/5页)

“‘这真是一桩离奇的案子。’我说道。

“‘特别是考虑到丢的是金锭的时候,这件案子就更加离奇了。那可不是一条钻石项链,你可以把它轻松装进口袋里。想想看那有多么沉重……这件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可能在船启航之前就有人动了手脚;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在船沉没之后的这六个月里被搬走了……我就是去调查这件事的。’

“我发现纽曼在车站迎候我。他很抱歉没有开自己的车来,因为车被送到特鲁罗修理了。所以他开了一辆和那座庄园一并租下的农场用的卡车来接我。

“我爬上车,在他旁边坐好。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这个小渔村的狭窄的街道中。我们爬上了一个斜坡,估计有五分之一的坡度,又沿着曲里拐弯的小巷走了一段之后,终于拐进了他的‘海浪之屋’的大门,大门的门柱是用花岗岩建造的。

“那是一个迷人的地方,它坐落在高高的海岸峭壁之上,是欣赏海景的绝佳地点。房子的一部分已有三四百年的历史,现代化的侧翼是后来修建的。房子后面是一片六七英亩的农场,一直延伸到岛内。

“‘欢迎来到“海浪之屋”,’纽曼说道,‘欢迎参观“西班牙宝船”。’他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就在前门那里,悬挂着一艘西班牙大帆船的完美的复制品,带有全套航海装备。

“我在那儿过的第一晚非常迷人而且收益颇丰。主人给我看了与‘胡安·费尔南德斯’号有关的古老的手稿。他展开航海图,向我指出上面用虚线标记的位置,告诉我他关于新打捞设备的计划,这一点把我彻头彻尾地搞糊涂了。”

“我告诉了他我在火车上与巴杰沃思警督的相遇经过,他对此很感兴趣。

“‘海岸一带的人都比较古怪,’他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对走私和破坏活动的兴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旦有船在这一带沉没,他们会理所当然地把那当作是个合法的大发横财的机会。这儿有个人我想让你见见。他是个有趣的原住民。’

“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主人带我来到波尔佩罗镇上,并把我介绍给了他的潜水员,一个叫希金斯的人。他面无表情,寡言少语,整个交谈过程中只迸出几个单字作为回答。他们谈了一会儿高难度技术性的问题后,我们去了三锚酒馆。一杯啤酒下肚之后,这位大人物的嘴似乎松了些。

“‘从伦敦来的侦探来这里说,’他咕哝道,‘他们的确说过去年十一月在这儿沉没的那条船上有好多金子。哼,它不是第一条沉在这儿的船,也不会是最后一条。’

“‘听听啊,听听啊,’酒馆老板啧啧作声道,‘比尔·希金斯,你可说了句大实话。’

“‘我是那么估摸的,凯尔文先生。’希金斯说道。

“我好奇地打量着酒馆老板。他长相不一般,一头黑发,皮肤黝黑,肩膀出奇宽。他两眼布满血丝,总是鬼鬼祟祟地避免与别人的目光对视。我怀疑他就是纽曼提到的那个人,那位有趣的原住民。

“‘我们海边的人不想招惹外人。’他带着一丝挑衅的口吻说道。

“‘你是指警察吗?’纽曼笑着问道。

“‘警察……还有别的人,’凯尔文意味深长地说道,‘难道您忘了不成,先生?’

“‘知道吗,纽曼,我听他的话像是在威胁你。’我在我们沿路攀上峭壁回家时说道。

“我的朋友哈哈一笑。

“‘胡扯!我又没妨碍到这儿的人。’

“我疑惑地摇了摇头。凯尔文有些凶蛮粗野。我觉得他的思维方式可能很奇怪而且难以捉摸。

“我想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开始变得有些紧张。在那儿的第一天晚上,我睡得很好。但是第二天晚上我却难以入睡,而且时常醒来。星期天清晨,光线昏暗,天色阴沉,天空乌云密布,时不时传来闷雷声。我一向不善于掩饰情绪,纽曼注意到了我的变化。

“‘你怎么了,韦斯特?今天早上你很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我承认道,‘可我有一种可怕又不祥的预感。’

“‘估计是因为天气。’

“‘也许是吧。’

“我没再说话。下午我们乘纽曼的摩托艇出海,但大雨倾盆而下,我们高兴地返回岸上,换上干衣服。

“那天晚上,我的紧张情绪有增无减。外面的狂风暴雨一直在肆虐。将近十点的时候,风暴平息了下来。纽曼眺望着窗外。

“‘天在放晴,’他说道,‘再过半小时,也许天气就会变好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想出去走走。’

“我打着哈欠。‘我困得要死,’我说道,‘昨晚没睡好。今晚我想早点睡。’

“我早早就上床睡觉了。前一天晚上我几乎没睡。那晚我睡得很沉。但没怎么得到放松。我依然被那种不祥的预感困扰着。我做了一些很可怕的梦。我梦见我在许多可怕的深渊和巨大的陷阱之间艰难行进,只要脚下一滑就必死无疑。醒来的时候,手表指针已指向八点。我的头疼得厉害,梦中的恐怖场景仍然浮现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