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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讲机又开始吱吱响了起来,两次点击的声音,随后又是一次。

加布扫视了一下山腰,“他们已经进去了。”周围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没有任何沙沙作响的声音,也没有一块金属或玻璃反射出光线。

“也许他们离这里还有一英里远。”乔说。

加布猛地弯下了腰。

矿井外面,拉特纳出现了,牵着马匹。

他把马鞍和马鞍上面的坐毯拿了下来,轻轻地用手掌拍打着它的背部和侧面。随后,举起一把猎枪,对着矿井入口处的外墙。

他脱去了衬衫,尽管外面寒意逼人,但他还是赤膊上身,手臂上布满了文身。即使从这个距离看去,乔还是可以看到文身的轮廓——蛇。

他的肩上挂着一圈盘绕起来的绳索。他转过身,抚摸着马的脖子,露出了后背。他下垂的牛仔裤的口袋里放着一部对讲机和一把手枪,背上还印着一个令人作呕的蓝墨水色的文身,乔认出了那是国家监狱的标志性技术,图案是一个挂着绞索的十字勋章。

加布一动不动地站着,乔也屏住了呼吸。他们躲在树林中一个阴影的角落里。

“要做什么赶紧做,”加布低声说,“等豪根和他的那帮人赶到这里后就晚了。”

怎么做?乔想。拉特纳有一支半自动手枪和一把12口径的猎枪,显然充满了一个刽子手所拥有的如蛇一般的行动力量。而她和加布只有一把刀和一根削尖的棍子。

紧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他不会让豪根来这里的。他把枪对准了豪根那帮家伙,可见他不想让他们知道孩子们藏在哪里。”

下面,拉特纳抚摸着马柔软的鼻子和嘴巴。随即,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根格兰诺拉麦片条,解开包装,喂给马吃,看上去简直是温柔又心满意足至极。

加布说:“他一定是把孩子们关在矿井内了,让他们动弹不得。不光是因为他们受了伤或是害怕,而是把他们的手脚绑了起来,他现在才可以这么随意四处溜达。”

他们对视了一眼。乔说:“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安心地把他们留在那里,自己去和豪根见面。”

“要是他见到了豪根,就一定想要钱,可豪根没有现金,也没有人来这里交给他赎金。”

“他会安排豪根把钱支付给他,让他拿现金,或是把资金转到他的账户里去。”

“现金?要是你是拉特纳,你会相信豪根送来一大堆自己看不见的钞票,而你所处的局势却不允许你去验证这钞票到底是真是假吗?此外,他是那种只相信美元的家伙。”

“豪根会要求直接面谈,他不会接受电话,甚至是照片作为奥特姆还活着的证明的。拉特纳必须证明她还没死,可是同时他又把孩子们留在了矿井里。”

“要是拉特纳同意面谈的话,他就不得不离开他们。其他任何做法对他来说都是名副其实的自寻死路。”

他们真的不知道拉特纳会怎么做,只能寄希望他会离开。

拉特纳套上了牛仔裤。

“我们不知道他会离开多久,我们有多长时间,”她说,“我们也不知道豪根到底会单刀直入,还是会派人潜伏在那里,想要找出拉特纳的藏身之处。”

“我打赌他派了人,”加布再次把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你说对还是错?”

“对。我们必须要快。”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随即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地面上,确保拉特纳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底下。

筋疲力尽的感觉如汹涌波涛般淹没了乔,睡意在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某一个瞬间,她闭上了眼睛,只是为了能获得一刹那的喜悦感。

对讲机又开始吱吱作响,她抬起头,显得充满力量而又时刻保持着痛苦的警醒。

“拉特纳,进来。”豪根说。

矿井外面,拉特纳从口袋里拿出了对讲机。乔和加布看到他把对讲机贴近了脸,随后开始发出语调单一的声音。

“这个早上真美,不是吗?我们是不是该跳个舞?”

“我们见个面,你把奥特姆带来,我们讨论怎么分钱。”

“嗯。我们见面,你要给我带来一些东西——确保你会履行承诺付钱——给我,而我会给你带来……一撮小公主的头发。”

一阵长时间的停顿过后,一个声音说:“在峡谷底部。”

“我已经在路上了。”

“那里见。”

“那里见,什么?”拉特纳说。

豪根最后一句话后的停顿似乎让对讲机开始冒起了蒸汽,“那里见,我的拍档。”

拉特纳笑了,点了一下“关闭”键。随后,他穿上一件衬衫,拿起猎枪,大步迈入矿井。

乔和加布都屏住了呼吸。一分钟后,拉特纳回来了,把什么东西放进口袋里。他抓起马的缰绳和一小撮鬃毛,随即跨上了马背,转过身,用脚踢了一下马的两侧,便朝峡谷底部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