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2页)

“让我睡一下嘛!别担心,你好好想一想。”御手洗把头靠在玻璃窗,认真地说着。

“御手洗……”我叹了一口气,说,“或许你觉得无所谓,可是这种情况下却让我觉得很痛苦。我觉得你有义务透露一点案情给你的忠实朋友,毕竟我们一直一起追查这个事件,不是吗?看来,我们的友谊要到此为止了。”

“驴!胡说什么?不要威胁我。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而是千头万绪,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等我整理出脉络,自然会详细解释给你听。再说,我累得要死,身心俱疲,你却一下子问这个,一下子问那个,非要我回答不可,难道这就是友情的表现?而且我要告诉你的,跟明天向竹越文彦说明的内容一样,我何必重复?何况这里没有黑板可以画图,明天你来我住的地方,再听我解说,不是也很好吗?休息一下吧,今天真的够辛苦了。”

“可是我睡不着呀。”

“睡眠这个东西真是奇怪。我啊,三天没睡了,应该非常想睡才是,但是一看到车窗上面满脸胡茬的自己时,竟然让我睡不着。我真的想早点刮掉我脸上的胡子。男人呀!为什么会长胡子呢?……好吧,既然你那么渴望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一点。你说,须藤妙子几岁了?”

“五十左右吧?”

“哪里,六十六啦!”

“六十六!那四十年前是二十六岁……”

“是四十三年前。”

“四十三年前的话……就是二十三岁。我懂了。她是六个女儿的其中一个。她故意把尸体埋得很深,令其腐败,实际上尸体并不是她,对吗?”

御手洗打了个呵欠:“今天的预演到此为止吧!那些跳芭蕾的少女的年龄都相当,她们的尸体可以做很好的安排。”

“什么?不会吧?骗人……真的会那样吗……以前我也想过……啧。今天晚上我肯定睡不着了。”

“你不过一晚睡不着而已,小意思。明天你就可以听到答案了。一个晚上不睡陪陪我也无妨吧!”御手洗心情愉快,说完即闭目养神。

“你很快乐吧?”

“没有,只想睡。”御手洗虽然这么说,却又睁开眼睛,悄悄拿出须藤妙子给他的小袋子,放在手掌上,仔细端详。

窗外缓缓移动的地平线,在夜幕中跟着车子跑。我回想自己这一个礼拜来在京都的遭遇。先是去大阪找安川民雄的女儿加藤,和她在淀川岸边谈话;然后到乌丸车库拜访吉田秀彩,又赶到明治村寻找梅田八郎,那七天的日子过得紧凑又匆忙。但是最后却在岚山与须藤妙子碰面,一切的发展都超乎想象。

“我去大阪和明治村的行动,简直是白跑了。”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挫折感,但御手洗一边把玩小袋子,一边轻轻地说:“不见得……”

莫非我的调查,对御手洗的判断,有参考价值或帮助吗?我问他道:“怎么说?”

“这……好歹你也参观了明治村。”

御手洗把袋子翻转过来,有两粒骰子掉入他左手掌上。他用右手指玩弄骰子:“她认为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才找得到她?”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又点了点头,然后又自问自答道:“不错,就是要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

“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御手洗一直在玩那两粒骰子。夕阳下山了。

“戏法落幕了。”御手洗说。

◇◇◇

〈第二封挑战信〉

御手洗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夸张。在他们两人到京都车站的月台时,我就写好了第一封给读者的挑战信。但是,我认为还是有太多疑点了,所以一直等到那个重大的提示出现后,才把那封挑战信,呈现到读者面前。

提示如果太露骨了,等于是让凶手提前出场,那样的话,恐怕还是有很多读者无法解释案情的经过。(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历经了四十余年,全日本无人能解的重大谜题呀!)现在,且让我大胆地向读者提出第二封挑战信。

须藤妙子是谁?她当然是读者诸君们所知道的人物。还有她的犯罪手法是什么?相信读者诸君中,已经有人有答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