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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你满大街都能发现这些人,哪怕在海湾城也不例外。”

这话没有收到任何效果。她礼节性地耸耸肩。“我对此毫不怀疑。”

“甚至有可能是索邦大学的毕业生。甚至可能在一个无名小镇上行医,蹉跎岁月。满怀着希望而等待。这是我想收回的一个巧合。其中有一丝诗意。”

礼貌的微笑持久地挂在她那张可爱的脸上。

“我们扯得太远了,”我说。“从未这么远过。我们应该缩小一点范围。”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我的脑袋隐隐作痛。我甚至还没发挥四成水准。她递给我一个水晶烟盒,我取了一支烟。她用金镊子为自己夹了一支烟,从另外一个烟盒里拿的。

“我想试试你那种,”我说。

“可大部分人觉得墨西哥烟草太凶了。”

“只要它是烟草就行,”我边说边望着她。我打定主意。“算了,你说得对。我不会喜欢的。”

“这段附加表演,”她小心地问,“是什么意思?”

“前台接待是个吸大麻的瘾君子。”

她缓缓点头。“我警告过他,”她说。“好几次了。”

“阿米哥,”我说。

“怎么?”

“你不太说西班牙语,是吗?也许你不怎么懂西班牙语。一句‘阿米哥’都用烂了。”

“我希望,我们不要像昨天下午那样,”她缓缓地说。

“我们没有。你身上唯一跟墨西哥有关系的就是那个把单词以及某种小心翼翼的说话方式,却给人一种印象,某人在说一种他(她)不得不学的语言。比如他们说‘do not’,而不说‘don’t’,诸如此类的细节。”

她没有回答。她轻轻吐了口烟,微微一笑。

“我在城里遇到大麻烦了,”我继续说。“显然韦尔德小姐理智地报告了她的老板——朱利斯·奥本海默——他摆平了。为她找来了李·法瑞尔。我觉得他们并不认为是她射杀了斯蒂尔格雷夫。但他们认为我知道凶手是谁,他们不再喜欢我了。”

“那你知道吗,阿米哥?”

“在电话上告诉你了,我知道。”

她定睛瞧了我很长时间。“我当时在场。”她唯一一次发出了干涩凝重的声音。

“真是非常奇怪,真的。小妹妹想要看看赌场。她从没见过那样的东西,曾经在报纸上——”

“她住在这儿——和你一起?”

“不在我的公寓,阿米哥。在这儿一间我为她找的房间里。”

“难怪她不肯告诉我了,”我说。“但我猜你还没来得及教她做生意。”

她微微一蹙眉,拿着棕色的香烟凭空晃了晃。我看见烟雾在平静的空气中写下了难以辨认的字符。

“求你了。她想要去那栋房子,于是我打电话给他,他说来吧。我们到那儿时,他喝醉了。我以前从没见他喝醉过。他哈哈大笑,一条手臂勾着小奥法梅,告诉她,她已经妥妥地挣到了她的钱。他说他有东西给她,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外面用一块什么布裹着,然后递给她。她打开后,发现皮夹中间有个洞,上面沾着血迹。”

“这可不太妙,”我说。“我甚至不会称之为个性。”

“你太不了解他了。”

“确实,继续说。”

“小奥法梅拿着钱夹,盯着它,然后瞪着他,她惨白的小脸十分平静。接着她谢过了他,打开皮包将钱夹放进去,而我觉得——这一切都很奇怪——”

“一声尖叫,”我说。“我会晕倒在地的。”

“——不过她却从包里掏出一把枪。这是那把他给梅维斯的枪,我觉得。很像那把——”

“我很清楚那把枪是什么样的,”我说。“我把玩过。”

“她转过身,一枪将他打死。非常戏剧化。”

她将棕色的香烟塞回嘴里,对着我微微一笑。一个古怪而又相当疏远的微笑,仿佛她正在思考某件遥远的事。

“你让她对梅维斯·韦尔德坦白了,”我说。

她点点头。

“梅维斯本来不会相信你,我猜。”

“我不愿冒险。”

“不是你给了奥法梅一千美元吧,对吗,亲爱的?为了让她坦白?那个小姑娘为了一千美元什么都肯干。”

“我不想回答,”她一本正经地说。

“不,因此,昨晚你匆匆忙忙带我赶来时,已经知道他死了,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拿枪的那出戏也只是装模作样。”

“我不喜欢以上帝自居,”她柔声说。“出了状况,不管怎么样,我知道你会救出梅维斯。没有其他人能办到。梅维斯打定主意要一力承担。”

“我最好喝一杯,”我说。“我要晕过去了。”

她一下子跳起来,走向那个小酒柜。她回来时手上拿了几大杯苏格兰威士忌和水。她递给我一杯,我尝了一口,她的视线越过酒杯盯着我。味道很棒。我多喝了一些。她再次陷入椅子里,伸手去拿她的金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