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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有个想法。不过还不够成熟,”我说。

弗伦奇缓缓地打量我。“就当是我们关起门来的悄悄话吧,”他说,“我们甚至都没法证明抓到的人是不是莫耶。不过别对外泄露消息。知道这消息的应该只有他本人、他的律师、地方检察官、警方、市政府以及其他两三百人吧。”

他将死者的空钱包在大腿上拍了一下,然后坐在床上。他随意地靠在尸体的腿上,点燃一支烟,随手一指。

“好了,杂耍的时间到此为止了。弗雷德,我们有以下这些发现。首先,这位客人不太聪明。他以G·W·汉布尔顿医生的名字登记,名片上印着艾尔森特罗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只要花两分钟就能证实是否有这样一个地址或电话号码。聪明人不会这么门户大开。其次,这个家伙肯定不是很富。他一共有叠得整整齐齐的十四美元,还有大约两块钱的零钱。钥匙圈上没有汽车钥匙、保险箱钥匙或房门钥匙。他只有一把行李箱的钥匙,还有七把耶尔万能钥匙,而且是最近才打造的。我估计,他是在打旅馆的主意。你觉得这些钥匙会在你们这破地方用得上吗,弗莱克?”

弗莱克走上前来,瞪着这些钥匙。“有两把大小一样,”他说,“光看形状我还说不准。如果我想要一把万能钥匙,我得从办公室里拿。我身上只有普通的钥匙。如果客人不在,我就用它开门。”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一条长链子上的钥匙,仔细比较。他摇摇头,说:“不加工的话用不上,得锉掉不少。”

弗伦奇把烟灰弹到手掌上,一口气吹掉了。弗莱克又坐回到了他窗边的椅子上。

“其次,”克里斯蒂·弗伦奇宣称,“他没有驾照或任何身份证明。他的外衣都不是在艾尔森特罗买的。他有点像个骗子,不过看他的打扮不像是会开空头支票。”

“你没见过他平时什么样,”贝福斯插嘴道。

“这家旅馆破破烂烂,也不适合行骗,”弗伦奇继续说道,“这里已经臭名远扬了。”

“等等!”弗莱克大叫道。

弗伦奇做了个手势打断他,“这个城区的每一家旅馆我都了解,弗莱克。我就是吃这口饭的。只要五十块钱,我就能随时在这家旅馆的任何一间房里办一场脱衣舞会,配上法国装饰。你当我傻吗?你赚你的钱,我过我的日子。别耍我。好吧。这位客人有件害怕保管的东西。这意味着他知道有人在追杀他,正在逼近。所以他想出一百块钱让马洛替他保管。可他身上没有这么多钱。于是,他肯定是在筹划让马洛跟他赌一局。看来那东西不是偷来的珠宝,估计是个半合法的东西。对吗,马洛?”

“你可以去掉这个‘半’字,”我说。

弗伦奇微微一笑。“那么他拥有的东西可能是可以平摊或是卷起来——放在电话盒、帽子缎带、《圣经》或一罐爽身粉里。我们不清楚东西是否已经被发现。但我们的确知道当时时间很紧迫。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如果的确是汉布尔顿医生打电话的话,”我说。“你得自己来证明。”

“倘若是有其他可能性的话就说不通了。杀手不会急着让别人找到它,他们怎么会叫别人到他的房间来?”他转身朝向弗莱克。“能查出他的访客身份吗?”

弗莱克沮丧地摇了摇头。“你甚至都不必经过前台就能到达电梯。”

贝福斯说:“也许这就是他来这儿住的原因之一,另外就是这里有家的感觉。”

“不错,”弗伦奇说。“干掉他的人可能进进出出都没有人盘问过。他唯一要知道的就是他的房间号。以上就是我们了解的所有情况了。是吗,弗雷德?”

贝福斯点点头。

我说:“还不是全部。这是一顶漂亮的假发,不过终究只是顶假发。”

弗伦奇和贝福斯都猛地转过身来。弗伦奇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移开了死者的头发,然后吹了声口哨。“我刚才还在纳闷那个该死的实习生在傻笑什么呢,”他说,“那个混蛋提都没提。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弗雷德?”

“我只看见一个没头发的家伙,”贝福斯回答说。

“也许你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他是麦尔威·马斯顿。以前是给艾斯·德沃尔跑腿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贝福斯咯咯直笑。他俯下身子,轻轻地拍了拍死者的秃头。“你最近怎么样,麦尔威?我都快忘了有多久没见你了。可你认识我,伙计。一天是笨蛋,一辈子都是。”

躺在床上摘下假发的男人,看上去衰老、僵硬又缩成一团。黄色的死亡面具渐渐在他的脸上浮现出坚硬的线条。

弗伦奇冷静地说:“好吧,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从此不用再为这小子没日没夜地奔波了,见他的鬼去吧。”他把假发盖在死者的一只眼睛上,然后从床上站起来。“这儿没你们的事了,”他对弗莱克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