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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似乎以某种古怪的方式变得魁梧了。他的大衣里似乎少了附加物,多了件外套。他对着格兰特微笑。

“格兰特先生,您是个奇迹。在苏格兰场,像您这种人多吗?抑或是您被定为特殊等级?”

格兰特几乎不信地注视着他:“不要告诉我,你找到了法国的例子!”

“难道不是您叫我找的吗?”

“没错,可我简直不敢奢望。找到的概率太小了。在法国,谣言采取了什么形式?编年史?信件?”

“不,是更令人惊讶的东西。更令人沮丧的东西,实际上,看来好像法国首席法官在图尔的议会演讲中谈到过这个传闻。他甚至对此滔滔不绝,而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在他的雄辩中获得一点点安慰。”

“为什么?”

“好吧,在我看来,那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参议员,为一个不受故土乡亲喜欢的人物轻率地辩解。更像是权术而不像是声明,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应在苏格兰场工作,布伦特。首席法官说了什么?”

“呃,它是用法语写的,而我不擅长法语,因此也许你最好自己看一看。”

他递过来一张他稚嫩笔迹的纸,格兰特念道:“请为爱德华国王去世后所发生在他国度的事件祈祷,求主凝视着:那已长大且勇敢的孩子们,被无辜地屠杀;还有那王冠,在民意驱使下落入凶手的手中。”

“这个国度,”格兰特说,“接下来,他滔滔不绝地反对英国。他甚至表明,男孩们被‘屠杀’是英国人民的意愿。我们被说成是野蛮的种族。”

“没错,我的意思就是如此。这是一个议员做出的答辩。事实上,就在同一年,法国摄政王曾派使臣觐见理查——大约在六个月后,因此他们可能已发现谣言并非真的。理查还给来访者发放了安全通行证。要是法国人仍然用粗话骂他是个不可接触的杀人魔,理查就不会那么做。”

“是这样。你能给我这两次控诉的日期吗?”

“当然可以。在这里,1483年夏末,克罗兰的修道士记述了这一事件。说有传言男孩被处死了,不过没人知道处死的方式。而在法国议会上,对理查恶意责难的日期是1484年1月。”

“完美。”格兰特说。

“你怎么会想到要找另一个谣言的例子?”

“作为印证。你知道克罗兰的位置吗?”

“知道,在芬区域。”

“在芬区域,毗邻伊利。而莫顿逃脱白金汉的指控后正躲在此处。”

“莫顿!是的,当然。”

“如果莫顿是谣言的传播者,那么当他潜逃到欧洲大陆后,谣言必会在那里再一次蔓延。1483年秋,莫顿从英国逃往法国。1484年1月,谣言立即出现。附带提一下,克罗兰是个非常闭塞的地方。对一个逃亡的主教来说,在他安排好出国的船只前,这里是理想的藏身之地。”

“莫顿!”卡拉定又念了一声,他一遍遍地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在这个事件中,哪里有阴谋诡计,哪里就有莫顿。”

“如此看来你也注意到了。”

“在理查加冕前,他就是加害理查的主谋。理查一加冕,他就支持针对理查的叛乱。他去欧洲大陆时留下的痕迹就像蜗牛的脚印,沾满了颠覆活动的痕迹。”

“这——个,蜗牛的角色仅仅是推理,在法庭上站不住脚。一旦他渡过英吉利海峡,他的颠覆活动就毫无疑问了。他全天一门心思地从事颠覆工作。他和他的同伙克里斯托弗·厄斯威克为了亨利的利益拼命地工作。寄诽谤信件,对前往英国的信使进行登记,煽动对理查的敌意。”

“是这样吗?我不如您博闻强识,不了解什么在法庭上站得住脚,什么站不住脚,不过在我看来,蜗牛的痕迹是非常正当的推理——如果您同意。我认为莫顿不会一直等到身在海外才开始搞破坏。”

“不。不会,他当然不会。理查必须下台,对莫顿来说,生死攸关。理查如果不完蛋,莫顿的前途就毁了。他玩完了。对他来说,甚至不是没有肥差的问题,一切都没有了。他将会被剥夺丰厚的俸禄,沦为一个平庸的牧师。他,约翰·莫顿,曾一度触手可及大主教的位子。但要是他能帮助亨利·都铎登上王位的话,他就可能不仅能当上坎特伯雷大主教,而且能当上枢机主教。哦,是这样,所以对莫顿来说,不让理查统治英国的重要性无以复加。”

“好吧,”布伦特说,“他是搞颠覆工作的最佳人选。我认为他无所顾忌。对他来说,捏造像杀害儿童这样的小谣言,肯定是小菜一碟。”

“当然,他认为总会有微小的可能性。”格兰特说,他衡量证据的习惯甚至战胜了他对莫顿的厌恶。

“认为男孩被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