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4页)

只是这个,容宿暂时没能探究出。

容与稍定神,抬眼回说:“没应什么,阿妩只说明日还会过来,照旧伴作药童。”

“就这个?”

“是。”

回答完的那一刻,容与将目光错开。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虚伪。

明明就在不久前,他还义正言辞地斥责沈牧巧言谄语,举止轻浮,心中更厌他至极,可在阿妩懵懵懂懂褪衣倾身,坚持要给他那样的宽慰时,他却也无法做到言行一致,矜敛如君子。

甚至,他轻浮更甚。

傅荣初回医馆再返回客栈,来回一趟最少需半个时辰,傅大夫离开多久,他便贪婪地抱了她多久,当门外骤然响起敲门声,阿妩慌张从他怀里挣出,又手忙脚乱地将身上小兜衣和外衫仔细系挂好,那时候,他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卑劣至极的畜生。

明知她怀愧,却不制止她的冲动作为,尤其在她蹭动的时候,他想的根本不是如何将人制止推开,而是——想把她剥得更彻底。

容与自厌地沉沉闭了下眼。

他懊恼想,等过了今晚,待明日阿妩稍清醒些的时候,她会不会突然认清他的卑鄙无耻,害怕到再也不想见他呢?

思及此,容与一时不安到了极点。

容宿在旁已经在思量旁的事,并未注意到容与顷刻间的神色凝重。

他开口道:“处理完你与周丫头的事,我们便不能在京多留了。我来京前夜,玉莲楼的挑战贴正好送至宗门,若我们不及时迎战,好像是怕了他们一般,徒长其威风。玉莲楼觊觎我们青玄门天下第一门派的名声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此番楼主闫衡来势汹汹发起挑战,定是充分准备。”

“闫楼主打算亲自来?”容与意外道。

如今,江湖门派丛生,据势各立,其中当属青玄门与玉莲楼势力最广。

两门派内皆不乏高手,彼此更是敌视不服,故而常年总生摩擦,只是以往门徒们打打闹闹场面虽多,至于到宗门之主亲自出面的却并不常有。

这回,似乎不像只是挑战那么简单。

容宿闻言冷嗤了声,明显并不把人放在眼里,“来了也没他好果子吃!这闫老头和我碰了这么多年,我清楚他什么实力,这回听说他已闭关修炼了一年有余,功力得效增猛,如此,我倒真想和他会一会,看看这闫老头究竟有几分长进。”

容与听完,思吟片刻,问:“师父与闫楼主的比武,相定在几日后?”

容宿:“挑战拜帖上初定的时间是十日后,我自无后推的理由。”

说完,他看出容与面露踌躇难色,又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放眼天下,能引他做决难择的,除了那周丫头还有谁呢。

“你准备在此多留?”

“是。”容与回得直接,没作任何隐瞒,“有些事我尚不能安心,待处理完一定立刻返程,徒儿保证,十日后一定现身青淮山,亲眼见证师父再败玉莲楼的逞威气势。”

容宿大笑两声,痛快没有作阻,“如此也好,傅荣初的医术虽比不上你师叔,但也还算差强人意,他既已着手,你便在他这用完一个疗程的药再动身,还有……”

“师父还有何吩咐?”

“我徒儿性子是冷些,但轩然俊朗,湛然冠绝,比得过京中任何才俊。若七日后周丫头还是不肯跟你走,为师便准你在京另寻个姑娘……”

容与打断,出声严肃:“师父,这种玩笑还是不要开。”

容宿瞪眼啧了声,“放狠话出口气都不行?你就护着吧。”

……

从篁幽客栈直到华浦医馆,一路上周妩都是心怦怦跳的。

好在傅大夫并不是健谈之人,除了在嫂嫂秦云敷面前,其余时刻,他都很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幸好如此,免得了周妩与他相面无言而倍感不自在的尴尬。

到了医馆,霜露已经提前带着车夫候等多时,周妩去厢房重新换回自己的女装衣衫,出来后与傅荣初简单致意了下,便上了回丞相府的马车。

在车上,周妩询问:“我出去一下午,府上没出什么事吧。”

霜露回:“倒没旁的,就是冯太常家的大小姐来过一趟。”

周妩意外道:“素素找我?”

“是。”霜露详述说,“冯小姐是哭红眼睛来的,像是又与梁将军起了口角,她不便回家去诉委屈,只好寻到小姐这儿,只是不巧,小姐不在,奴婢只好随意替小姐编了个出府由头。”

周妩微顿:“你可有探问素素遇到了什么难事?”

霜露为难摇头:“奴婢见冯小姐哭得实在伤心,不敢上前多嘴,连奉茶时都是颤巍巍的。”

周妩沉默片刻,吩咐说:“我们先不回家,改道去梁府。”

“是。”

周妩在京中贵女圈际中结交不少,但若说彼此亲近无间,能做到全然信任的闺友,实际上也就那唯一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