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3/3页)

苏珊·考尔斯——正面。

苏珊·考尔斯——远景。

苏珊·考尔斯——近景。

格雷·麦格雷肯定见过她,至少知道她长什么样。

不对,这样显然还不够。刚才从萨斯嘻彻温省的那个女人跳到格雷·麦格雷,中间有过一个精确的匹配,他和她的视角正巧完全一致。

至于苏珊·考尔斯,希瑟没法知道她目前正在干吗,除非她正巧在议会频道上。但就算她真的在,麦格雷也没在看那节目。

也许,这个匹配不必是实时的。也许两个人只要分享同一段记忆,跳跃就能完成。有些东西是大家都看过的。兴登堡号的坠毁。扎普罗德的影片。挑战者号和亚特兰大号的爆炸。埃菲尔铁塔的倒塌。

每个加拿大人都肯定共享着有关苏珊·考尔斯的某些记忆。她是特鲁多之后第一个启动《战时措施法案》的总理,法案实施四天,镇压了隆格伊市的暴动,霍谢克案针对的就是这件事。在加拿大,几乎每个人都清楚地记得苏珊·考尔斯在宣布为期一百小时的戒严令生效时所说的话:“真正的北方可能强大,但在我表态之前,它不会重获自由。”麦格雷的记忆里一定有相同的图像,一定有的——

对!对对对!她进去了:麦格雷对那次演说的记忆。

希瑟把注意力集中在那次演说上,集中在总理身上,她放松意识,尝试内克尔立方转换,接着——

接着,她就到了那里,到了光荣、正确的苏珊·M.考尔斯的意识里!

她学会了——学会了从一个意识进入另一个意识的方法:先调出一段描绘对象的记忆,再把记忆中的那个对象从背景拉到前景,然后——

成了!

她走对路了,通向凯尔的路。

这是怎样的体验啊!是和历史的擦身而过。希瑟去过一次联邦议会大厦,那是三十年前的一次中学旅行。里面的样子没怎么变——华丽而格调深色的木头,有股难以形容的英国味。

考尔斯真棒!希瑟必须承认,她在她心里算是一号人物。能通过她的双眼观看,真是奇妙,而且——

哎呀,天哪!

希瑟猛地意识到,她在进入心理空间后窥探的不只是个人隐私,还有国家机密。她想都不用想就立刻知道:尽管民意压倒性地反对,但加拿大还是会在即将举行的联大投票中,就哥伦比亚的战争罪行审判和美国唱对台戏。

希瑟清理了一下思绪,把国家机密推到了一边。这里毕竟不是她此行的目的。这里只是一块跳板。

她把注意力转向了安大略省省长卡尔·卢万多斯基。她花费了一点时间,但终于还是在考尔斯的记忆中找到了他——她还吃惊地发现,身为保守派的考尔斯是多么憎恨自由派的卢万多斯基。

她全神贯注,又做了一次内克尔转换。

现在,她到了卢万多斯基的意识里。

她从那里转换到了教育部长的意识里。

再从那里转换到了唐纳德·皮卡林,斜挂着眉毛的多伦多大学校长那里。

然后,从那里出发——

从那里出发,她终于来到了布莱恩·凯尔·格雷夫斯的意识之中。

  1. 指弗洛伊德的阴茎羡妒论,即女性在无意识中向往拥有阴茎。——译注​​​​​

  2. 法语的“停下”。——译注​​​​​

  3. John Guare,美国剧作家,在1990年创作了剧本《六度分隔》。——译注​​​​​

  4. 指美国人亚伯拉罕·扎普罗德在1963年用家庭摄像机拍下的一段影像,其中记录了肯尼迪遇刺的场面。——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