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3/4页)

“可是——”她眉头紧锁,“这种想法太可怕了,萨姆。它们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能在小木屋找到我们?你没跟任何人说你要去哪里,就连我也不知道。它们会一直监视小屋等我们去吗?对,我想它们会这么干。”

“它们一定是这么干的。我们不知道等待对鼻涕虫算不算什么大事,对它们来说,时间具有完全不同的意义。”

“就像金星人一样。”她联想着。

我点头同意。一个金星人很有可能和他自己的曾曾孙女结婚,他甚至有可能比自己的子孙后代更年轻些,当然,这完全取决于他们怎样夏眠。

“不管怎样,”我接着说,“我必须将这一情况连同我们对此事的种种推理一起上报,让分析小组的家伙们摆弄去吧。”

我想说,如果我们的看法是对的,老头子一定得格外小心,因为泰坦星人追逐的目标不是我和玛丽,而是老头子本人。但没等我开口,电话响了起来,这是自从我开始休假以来的第一次。

接通后,老头子道:“亲自前来向我报到。”

我回应道:“我们正在路上,约三十分钟后到。”

“再快一点。你使用K5线路进来,告诉玛丽走L1,行动吧!”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会知道玛丽和我在一起,他就挂断了。

“你都听到了?”我问玛丽。

“听到了,我也在线上。”

“听起来好像好戏就要开演了。”

降落以后,我们才意识到形势变化得多么剧烈。我们还在遵守裸背计划,从未听说什么“日光浴方案”。下车时两名警察拦住我俩,“站在原地别动!”其中一人命令说,“不要做任何突然的动作。”

要不是凭他们的举止和拔出的枪,你根本看不出他们是警察。他们只挎着枪,穿着鞋子和用料极少的游泳裤。看第二眼才注意到别在腰带上的警徽。还是刚才那个警察说道:“听着,老兄,脱下裤子。”

我的动作慢了点,没达到他的要求。他厉声说:“快点!今天已经放了两枪了,你也许是第三个。”

“快脱,萨姆。”玛丽平静地说。

我照办了。我的短裤和内裤是连体装;脱掉之后,我像个傻瓜一样只穿着鞋,戴着手套站在那里。不过我还是趁脱裤子的工夫,设法把电话和枪藏了起来。

警察让我转上一圈。他的同伴说道:“他身上没有可疑物,现在检查下一个。”

我开始重新穿上短裤,这时第一个警察让我停下来。

“嘿!想自找麻烦吗?别穿了。”

我同他讲道理:“你已经搜过身了,我可不想因为赤身露体被抓起来。”

他很惊奇,然后大笑着转向同伴说:“你听到了吗,斯基?他居然担心因为赤身露体给抓起来。”

第二个人耐着性子说:“听着,土老冒,合作点,明白吗?你知道规矩的。要是我说了算,你穿毛皮大农都没关系。不过你不会因为穿得少不体面被捕,你会闭为穿得太多被抓起来。告诉你,治安委员会的人开枪比我们快得多。”他转身对玛丽说,“现在,请这位女士接受检查。”

玛丽未做争辩。开始脱短裤。

第二个警察和善地说:“不必脱了,女士,只需要慢慢转上一周。”

“谢谢。”玛丽照做了,警察的建议太有道理了;玛丽的内裤看上去就像是喷涂在身上一样,三角背心也非常明显地紧贴在她身上。

“下面该检查绷带了,”第二个警察说道,“她的衣服里当然藏不住东西。”

我心想,老兄,你错了,我打赌除了钱包里的那枝枪,她身上这会儿至少还藏着另外两枝,而且我敢肯定其中的一枝比你们的枪出手快得多!不过我嘴上却说:“她被烧成了重伤,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他狐疑地看着我马马虎虎包扎的凌乱的绷带。我包扎伤口的原则是缠得越多越好,因此如果她真的有这个意思,她完全可以在受伤最严重的肩部绷带处藏一只鼻涕虫。

“嗯……”他沉吟着,“要是她果真是被烧伤的话……”

“她当然是被烧伤的!”我感到自己的判断力在渐渐丧失;我是个十足的大老爷们儿丈夫,只要涉及妻子,马上就不讲道理了。我清楚这一点,也很喜欢。“该死!看看她的头发!难道就为了蒙骗你,她会烧掉自己的头发?”

第一个警察阴沉着脸说:“有人会这么干。”

比较耐心的那位警察说:“卡尔说得对。很抱歉,女士,我们一定得检查绷带。”

我激动地说:“你们不能这么做!我们正要赶去看医生。你们得——”

玛丽打断我,“帮我一下,萨姆。我自己解不开。”

我不再讲话,颤抖着双手愤怒地揭开大堆绷带的一角。那位年长和善的警察吹了声口哨,道:“我很满意。你呢,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