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5页)

我抬起一只手,她紧张起来——可我只是想揉一揉我那火辣辣的脸颊。脸疼得厉害。“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心虚地说。

我们看着对方,同时大笑起来。她抱住我的双臂,头靠在我的右肩上,还在笑个不停。

“萨姆,”她终于止住笑说,“真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不该这样对你,萨姆。至少不该打得这么狠。”

“让你的对不起见鬼去!”斡重哮着说,“你差点儿没把我的脸皮给揭掉。”

“可怜的萨姆!”她抬起手,抚摸着我的脸,脸疼得厉害。“她真不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真倒霉。可我并不是没有尽力。”

“我肯定不是因为你没尽力。可谁是你女朋友呢,萨姆?”

这些话听起来很是卖弄风情;可她说起来可不这样。

“你是,你这个泼妇!”

“对,”她快活地说,“我是——如果你愿意要我的话。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说话算数。你付出了,当然得到了回报。”

她等着我吻她;我把她推开了。“该死的,娘儿们,我不要你的‘得到’、‘付出’。”

这些话一点儿也没有让她难堪。“我没有说清楚。付出了——但并没有得到。亲亲我好吗?”

我敢说,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激起我的欲望,没有真正地激发起来。看出我同意后,她吻了我,感觉就像夏日的阳光破云而出。这么形容其实并不太恰当,但也差不多了。

她曾吻过我一次;这一次她才真正地吻了我。我感觉自己掉进了暖洋洋的金色云雾中,我真的不想再清醒过来。

最后,我不得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我想我得坐下来歇一会儿。”

她说:“谢谢你,萨姆。”

我坐了下来。

“玛丽,”停了一会儿,我说道,“玛丽,亲爱的,我得求你为我做件事。”

“什么事?”她热切地问道。

“看在老天份上,告诉我,怎么才能在这个地方找到吃的?我饿坏了。我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呢。”

她惊诧不已;我想她期待的不是这些,但她答应道:“好,当然可以。”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的。她大概穿墙破壁进入了白宫的冷餐厨房,自己动手做的。几分钟后,她端着一盘三明治和两瓶啤酒回来了。腌牛肉和黑面包使我脸上又有了血色。快吃完第三个三明治时,我问道:“玛丽,你觉得会议还要开多久?”

“我想想,”她答道,“包括老头子共有十四个人,我想至少还要两个小时。有事吗?”

“要是这样的话,”我边说,边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我们还确时间出去找个结婚登记处去结婚,在老头子想念我们之前就能回来。”

她没有回答,也不看我,而是盯着她啤酒杯里的泡沫。

“怎么样?”我坚持要求道。

她抬起眼皮,“如果你这样说,我会嫁给你的。我并不是要反悔。但我不想以向你撒谎来开始。我宁肯我们不结婚。”

“你不想嫁给我?”

“萨姆,我想你并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

“你是在说你自己吧!”

“别生气,亲爱的。我不是不答应你——真的。有没有婚约,你都可以要我,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什么方式。但你还不了解我。多了解了解我;你也许会改变主意的。”

“我没有改变主意的习惯。”

她抬起头来瞥了我一眼,没出声,然后伤心地扭过头去。我觉得脸发烫。

“当时是非常特殊的情况。”我辩解道,“一百年内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了。说话的并不是我,而是——”

她不让我再说下去。“我知道,萨姆。你是想向我证明那件事不是你的本意,或者说,至少你现在知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但你什么也不必证明。我不会离开你的,也不会不信任你。找个周末把我带出去,最好你搬到我的公寓来。怎么都行,就是别结婚。”

我看上去一定很沮丧,我感觉是这样的。她把一只手放在我的手上,认真地对我说:“看看地图吧,萨姆。”

我扭过头去,看到地图上的红色区域还是一如既往,或者说更多了——在我看来,埃尔帕索周围的危险区域已经增加了。她接着说:“我们先把这一摊子事处理完,亲爱的。如果你还想的话,再告诉我。同时,你有不承担责任的权利。”

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公平的事吗?我感到惟一不满意的是,这不是我解决问题的方式。为什么一个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婚姻的人,会突然决定没有比结婚更适合他的事了?这种事情我见多了,怎么也弄不明白;可现在我自己也在这样做。

会议一结束,玛丽就必须回去值班。老头子硬拉着我出去散步。是啊,散步,虽然只走到了巴鲁克①纪念碑前的长椅。在那儿,他坐了下来,摆弄着炯斗,两眼凝视天空。这种闷热的天气只有华盛顿才有,可公园里几乎没有游人。人们还不习惯裸背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