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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法德昏头昏脑地摇摇头,跌跌撞撞地走过那片平原。

“你呢?”他问,“是这个倒霉地方的人吗?”

“不,不是,”迦格拉瓦大吃一惊,“我来自蛙星星系C行星。美丽的地方。最适合钓鱼。我到晚上就飞回去。不过只能看看而已。这颗星球上唯一还能运转的东西就是绝对全景漩涡。造在这里是因为谁也不肯让它建在自家门口。”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凄凉的哀嚎撕裂天空,赞法德打个寒战。

“一个人遇到什么能喊成那样?”他压低声音问。

“宇宙,”迦格拉瓦坦然道,“整个无限宇宙。数量无限的恒星,恒星间无限的距离,而你则是一个看不见的小点上的一个看不见的小点——无限小。”

“喂,兄弟,我可是赞法德·毕博布鲁克斯,知道不?”赞法德嘟囔道,努力振作起自我的残存部位。

迦格拉瓦没有答话,只是接着哀婉地哼哼;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平原中央那个生锈的钢铁拱顶前。

才走近,拱顶侧面就有一扇门嗡嗡地滑开,露出一个漆黑斗室。

“进去,”迦格拉瓦说。

赞法德吓了一跳。

“喂,什么?现在?”他说。

“现在。”

赞法德紧张兮兮地窥视室内。房间小得可怜,钢铁四壁,顶多容得下一个人。

“这个……呃……我看不像漩涡什么的啊,”赞法德说。

“因为它不是,”迦格拉瓦说,“只是电梯而已。进去。”

赞法德带着无限多的惊恐走了进去。尽管那个离体意识一时没有说话,但他能感觉到迦格拉瓦也进了电梯。

电梯开始下降。

“我得把心境调整得适合应付这东西,”赞法德喃喃道。

“不存在适合的心境,”迦格拉瓦冷酷地说。

“你倒是清楚该怎么让人丧失信心。”

“我不行。漩涡清楚。”

电梯下到底,从背后打开了门,赞法德跌跌撞撞地走进一间钢铁墙壁的功能性斗室。

对面墙边孤零零地竖着一个钢铁小亭,尺寸仅够一个人站立其中。

就那么简单。

小亭通过一条粗线缆与一小堆电子元件和仪器连接起来。

“就那个?”赞法德惊讶地说。

“就那个。”

看起来不怎么糟糕嘛,赞法德心想。

“我得站进去,对不对?”赞法德问。

“你得站进去,”迦格拉瓦说,“很抱歉,现在就得进去了。”

“好的,好的,”赞法德说。

他拉开小亭的门,走了进去。

他在小亭里等待。

过了五秒,随着咔哒一声,整个宇宙就进了小亭和他做伴。

[1] 英国俚语中“戳鼻孔”(get up somebody's nose)意思是“惹恼什么什么人”。——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