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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会的。”她说,“我们可是做了长远打算的。”

“长远打算?”我重复道。

“她的意思是我们会留下来。”恩科贝解释道,一只胳膊搂住他妻子的肩膀。

一阵热风吹过,尘土在我们四周盘旋起来。

“我想应该领你们去村子了。”我说着,挡住眼睛,“你们肯定累了,想休息了。”

“一点也不累。”万达·恩科贝说,“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我想四下看看。”她的目光落在恩德米身上,他正牢牢盯着她。“有什么问题吗?”她问道。

“你很壮实。”恩德米赞赏地说,“这是件好事。你能生很多孩子。”

“我希望不。”她说,“要说肯尼亚有什么东西太多了,那就是小孩子。”

“这里不是肯尼亚。”恩德米说。

“我会找到其他办法来为社会做贡献的。”

恩德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吧。”他最后说,“我想你可以搬柴火。”

“我很高兴获得了你的认可。”她说。

“但你需要一个新名字。”恩德米说,“万达是个欧洲人的名字。”

“不过是个名字而已。”我说,“换名字也不能让她成为更纯粹的基库尤人。”

“我不反对。”她插嘴道,“我开始了新生活,我应该有个新名字。”

我耸耸肩,“你想取个什么名字?”

她朝恩德米微笑着。“你来挑一个。”她说。

他紧锁眉头想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看着她,“我姨妈去年难产死了。她叫莫万戈,现在村里没有人叫这个名字。”

“那就叫莫万戈。”她说,“莫万戈·瓦·恩德米。”

“可我又不是你父亲。”恩德米说。

她又给了他一个微笑,“你是我的新名字的父亲。”

恩德米骄傲地挺起胸脯。

“好了,既然这个问题解决了,”恩科贝说,“我们的行李怎么办?”

“你们不需要行李。”我说。

“我们需要。”莫万戈说。

“你们应该收到过通知,叫你们不要带肯尼亚的东西来。”

“我带了一些自己做的基科伊。”她说,“这应该是被允许的吧?在基里尼亚加,我不是应该自己织布做衣服的嘛。”

我考虑了一下她的这个解释,然后点头同意了,“我会叫村子里的孩子过来搬行李。”

“没有那么沉。”恩科贝说,“我自己可以拿。”

“基库尤男人不做搬运的活儿。”恩德米说。

“基库尤女人呢?”莫万戈问道。她显然不想把行李留在这里。

“她们搬柴火和粮食,而不是衣服。”恩德米答道,“这些,”他说着,轻蔑地指着那两个皮包,“是小孩负责的。”

“那咱们还是赶快动身吧。”莫万戈说,“这里可没有小孩。”

恩德米骄傲地笑起来,趾高气扬地迈开步子。

“让恩德米走在前面。”我说,“他年轻,眼神好,能看到躲在草丛里的蛇或鬣狗。”

“你们这里有毒蛇吗?”恩科贝问道。

“有一些。”

“你们为什么不杀掉它们?”

“因为这里不是肯尼亚。”我答道。

我跟在恩德米后面,恩科贝和莫万戈跟着我们,一路彼此议论着风景和动物。过了大概半英里路,我们遇到一头站在路中间的公高角羚。

“好漂亮!”莫万戈低声说道,“看它头上的角!”

“我要是带了相机就好了!”恩科贝说。

“基里尼亚加不允许用相机。”我说。

“我知道。”恩科贝说,“但说实话,我看不出相机这种简单的东西怎么会对你们的社会产生负面影响。”

“要用相机,就得有胶卷,就得有工厂照相机和胶卷。要冲胶卷,就得有化学药剂,还得有地方倒掉没用的化学药剂。要印照片,就得有相纸,我们这里的树木连提供足够的柴火都很勉强。”我停了一下,“基里尼亚加满足了我们的一切欲望。这是我们到这里来的原因。”

“基里尼亚加满足了你们的一切需求。”莫万戈说,“这是两码事。”

恩德米突然停下步子转向她。

“这是你的第一天,所以你的无知还可以原谅。”他解释道,“但玛娜穆吉不可以和蒙杜木古顶嘴。”

“玛娜穆吉?”她重复道,“玛娜穆吉是什么?”

“你就是。”恩德米说。

“我听过这个词。”恩科贝说,“我记得好像是‘妻子’的意思。”

“你弄错了。”我说,“玛娜穆吉表示阴性。”

“你的意思是女人?”莫万戈问。

我摇摇头,“一切阴性的财产。”我说,“女人,母牛,母猪,母狗,母羊。”

“恩德米觉得我是某种财产?”

“你是恩科贝的玛娜穆吉。”恩德米说。

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觉得很有趣地耸耸肩,“随便吧。”她用英语说,“既然万达不过是个名字,那玛娜穆吉也不过是个词而已。我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