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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给布拉斯诺斯的门卫打了个电话——那人还在装饰他的圣诞树——丹沃斯让他在出入登记簿上查下伊芙琳的记录。结果发现她星期二下午没去过那儿。

丹沃斯往电脑上输入了接触者名单,把威廉的报告中补充的内容填加上去。星期二的时候伊芙琳没有见过巴特利。星期二上午她待在医院里,然后来见丹沃斯了。星期二下午她和拉提姆一起待在牛津大学图书馆,在他们离开图书馆之前巴特利已经离开布拉斯诺斯学院准备去参加在海丁顿中学举行的舞会了。从星期一的三点开始她都待在医院里,但还有一个时间段,从星期一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半,她的行踪不明。

他又翻阅了一次他们几个填的接触者名单。蒙托娅的那份只有几行。她只填了星期三上午的内容,星期一和星期二什么也没写,她也没有列出任何关于巴特利的信息。他想了想这是为什么,接着想起来她是在玛丽交待大家把表格填满之后才进来的。

也许蒙托娅在星期三上午之前见过巴特利,或是知道他在星期一中午十二点到两点半之间的行踪。

“蒙托娅女士什么时候打电话来的?她告诉你她的电话号码没?”他问科林。无人应声。他抬头张望:“科林?”

科林不在房间里,也不在起居室,虽然他的粗呢包还在,包里的东西在地毯上丢得到处都是。

丹沃斯穿上衣服,走到大厅寻找科林。外面仍在下着雨,天空、铺路石和山毛榉的树皮都呈现出一种湿漉漉的灰色。他还没走到方庭一半的地方,就听见了高声喧哗。

“感谢上帝您起床了,先生。”芬奇在门口迎上他,“国家卫生局刚打来电话,他们希望我们再接收20名滞留者。”

“告诉他们我们没地方了。”丹沃斯答道,在人群中搜寻着,“我们接到命令说避免与被感染者发生接触。你看见科林了吗?”

“他刚才还在这儿。”芬奇答道,越过那些女人们的头顶看去,但丹沃斯已经找到他了。科林正站在那些钟乐手坐着的长桌末端,往几片烤面包上涂着黄油。

丹沃斯挤过人群向科林走去:“蒙托娅女士什么时候来电话的?她有没有告诉你在哪儿能联系上她?”

“那个骑着自行车的女士?”科林正往涂好黄油的烤面包上抹着果酱。

“对。”

“没,她没说。”

“您来点早餐吗?先生。”芬奇问道,“恐怕咸猪肉和鸡蛋已经没有了,果酱也不多了。”他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科林:“不过还有燕麦粥和——”

“我喝茶就好了。”丹沃斯打断他道,“她没提到是从什么地方打电话来的吗?”

“您请坐,”泰勒女士开口了,“我正等着和您谈谈我们的《芝加哥惊叹小调》呢。”

“蒙托娅女士到底说了些什么?”丹沃斯继续问科林。

“她说没人关心她那正在被毁掉的发掘工场,一项与过去之间的无可估价的联系正在消逝,还有什么样的人会在大冬天跑去钓鱼什么的。”科林答道,抠着果酱碗碗沿的果酱。

“我们的茶叶差不多没了。”芬奇说道,给丹沃斯倒了一杯颜色寡淡的茶。

丹沃斯坐下来:“你要来点可可吗,科林?或是一杯牛奶?”

“我们的牛奶差不多也没了。”芬奇道。

“我什么也不要了,谢谢。”科林把那几片烤面包叠在一起,“我正打算带着这些去大门口,这样我就能等着邮件来了。”

“教区牧师打过电话来,”芬奇说,“他让我告诉您,您在六点半之前不需要过去排演礼拜仪式。”

“他们还打算举行平安夜礼拜吗?”丹沃斯问道,“我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有人会去参加。”

“郊区牧师说那是委员会投票通过的,礼拜仪式无论如何都要举行。”芬奇往那杯寡淡的茶里加了1/4匙牛奶,然后把茶杯递给他,“他说委员会认为礼拜仪式照常举行可以帮助保持士气。”

“我们打算用手铃演奏几个乐章,”泰勒女士还在说,“当然,那很难替代一座大钟演奏出来的效果,但已经很了不起了。一位来自圣复初会的牧师将要诵读《瘟疫时代之书》中的章节。”

“啊,”丹沃斯应道,“那会对保持士气大有助益的。”

“我需要去吗?”科林问道。

“在这种鬼天气他不该外出。”是葛德森太太的声音,她像只哈皮鸟一样冒出来,手里端着一大碗灰色的燕麦粥。她在科林面前一屁股坐下来。“不该跑去一座四处漏风的破教堂暴露在细菌中间,教堂举行礼拜的时候他可以在这儿和我待着。”她拉出科林身后的一把椅子。“坐下,吃你的燕麦粥。”

科林向丹沃斯投去求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