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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认为就是他传染的吗?”

“我更觉得他们三个人都是被同一个人传染的,也许那天晚上巴特利先遇到了那个人,之后再遇到了那两个学生。”

“一个病毒携带者?”

玛丽摇了摇头:“人们通常不会携带着黏病毒而不受其感染患上疾病,不过那个人有可能只表现出轻微的症状,或者其病症被忽视了。”

“还有,要是,”玛丽继续说道,“这个人在4天之前曾待在南卡罗来纳——”

“你就能把这和那种美国病毒联系起来了。”

“这样,你可以不用担心伊芙琳了,她没去参加海丁顿中学的那个舞会。”玛丽说,“当然,别处大概也还有一些病毒携带者。”

她皱着眉,丹沃斯也陷入了沉思,还有一些病毒携带者没有登记入院,甚至没给医生打过电话。一些病症被完全忽视了的病毒携带者。

显然玛丽也在想着同样的事情:“你那些铃乐手们,她们是什么时候抵达英国的?”

“我不知道。但她们是今天下午才到牛津的,那时巴特利已经待在跃迁网实验室了。”

“好吧,不管怎样,去问问她们。她们什么时候入境的,去过什么地方,她们中有没有人发病。她们中也许有人有亲友在牛津,所以提前来了也不一定。你的学生里有没有来自美国的本科生?”

“没有。只有蒙托娅是美国人。”

“这我倒没想到,”玛丽说,“蒙托娅在这儿待了多长时间了?”

“整个学期。不过她也许和什么美国的来访者有接触。”

“她来这儿进行血液检测时我会问问她的,”玛丽说,“我想要你去问问巴特利任何一个他所认识的美国人的情况,或者美国交换生什么的。”

“他正睡着呢。”

“你也该去睡觉了。”玛丽说。

“我现在不想睡。”

她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没必要在这儿等着。我会派人给你验血,你回家休息去吧,有事情我让人找你。”她拉过丹沃斯的手腕看了看温度监测器,“觉得身上发冷吗?”

“不。”

“头疼吗?”

“嗯。”

“那是因为你太累了。”她放下他的手腕,“我这就派人去。”

玛丽看了一眼科林,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科林也得接受检测,至少直到我们确定这种疾病是通过飞沫传播。”

科林的嘴张开来,但那个糖球还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腮帮那块。丹沃斯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给噎到。

“你侄孙怎么办?”丹沃斯问,“用不用我把他一起带回贝列尔学院?”

玛丽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感激之情:“可以吗?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但我担心在我们把这个疾病控制住之前都回不了家。”她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我不希望他这个圣诞节被彻底毁掉。”

“我可一点不担心会那样。”丹沃斯答道。

“好吧,我很感激你。”玛丽说,“我这就去准备那些检测。”

她离开后,科林马上坐起来。“什么样的检测?”他问道,“这是不是表示我也可能感染病毒了?”

“我真心希望不是。”丹沃斯应道,脑海里浮现出巴特利烧得通红的脸和艰难的呼吸。

“但那有可能。”科林坚持道。

“可能性很小,”丹沃斯说,“我们不用担心这个。”

“我没在担心,”他抬起手臂,“我觉得我长疹子了。”他热切地指着手臂上那一处雀斑。

“感染病毒的症状不是那样,”丹沃斯说道,“拿好你的东西,做完检测后我会带你一起回家。”他拿起之前随手放在椅子上的围巾和大衣。

“那,症状是什么呀?”

“高烧,呼吸困难。”丹沃斯答道。玛丽的购物袋还放在拉提姆椅子旁边的地板上,他觉得最好把它一起带走。

护士进来了,带着放着进行血样检测设备的托盘。

“我觉得热,”科林夸张地抓住咽喉部位,“我喘不上气来了。”

那个护士吃惊地往后退了一步,震得托盘里的东西叮当作响。

丹沃斯一把攥住科林的胳膊。“别担心,”他对护士说道,“他只是被糖球卡住了喉咙。”

科林龇牙咧嘴地笑了,然后毫无惧色地露出胳膊让护士抽血。在丹沃斯疲惫地让护士抽血时,科林像个小皮猴一样蹦蹦跳跳把他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塞进粗呢包,然后套上依然湿漉漉的夹克。

“阿兰斯医生说你们不需要在这里等候检测结果。”护士说完后走了。

丹沃斯穿上外套,捡起玛丽的购物袋,领着科林沿着走廊走出去,穿过急诊病区,突然间觉得非常疲累,几乎站不住了。

他们走到外面。天色刚刚微亮,雨还在下着。丹沃斯踌躇地走下医院的门廊,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打电话叫个出租车,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在等出租车的时候碰到来验血的吉尔克里斯特。他从玛丽的袋子里摸出折叠伞,把它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