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托比亚斯 窃取血清计划(第2/4页)

我想了几秒,慢慢解析着她的话。

“不可能。”我说,“珍宁跟我说分歧者——就是纯挣基因携带者——占比最高的派别是无私派,你们刚刚也说了基因局格外珍视这些人,还派人去挽救他们。那他们为什么还帮着珍宁杀害他们?”

“珍宁错了。”翠丝冷冷地说,“伊芙琳说得对,是无派别人群中分歧者比例最高,而不是无私派。”

我转向妮塔。

“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拿大批分歧者的命做赌注,我需要证据。”我说。

“那你觉得我们为什么大半夜到这儿来呢?”妮塔打开了另一排灯,光线照亮了那些金属抽屉,她在墙根前来来回回地走着,“我能进到这里,其实是费了很长时间才拿到的许可,比理解我看见的情形时间还要长。其实这些全都是一个GP支持者帮我的。”

她伸手打开下面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装有橙色液体的瓶子。

“是不是有些眼熟?”她问我。

我试着回想,想起攻击情境模拟之前他们给我的那一针,当时翠丝正要闯考验的第三关。记得是麦克斯把一管液体从我的脖子处推进体内,重复着我自己做过无数遍的动作。记得他把针管插进我的皮肤之前,那管液体被光照着,正是橙色,和妮塔手中的液体颜色一模一样。

“颜色是一样,可这能证明什么呢?”我道。

妮塔把小瓶子拿到显微镜前,雷吉从电脑旁的托盘中抽出一个载玻片,拿起滴管在载玻片上面滴了两滴橙色液体,又拿起一个盖玻片盖住。他小心又稳当地把它放到显微镜下,手法娴熟,好似这个动作重复过无数遍。

雷吉敲了几下电脑屏幕,打开一个叫“显微扫描”的程序。

“懂得用这台机器又知道密码的人都能随意获取信息,那位GP支持者把密码告诉了我。”妮塔说,“也就是说,我们很容易得到其中的信息,只是没人想过仔细研究这些,GD一般也没有系统密码,所以我们本来也不会知道这些信息的。这间储藏室是为废弃的实验准备的,比如失败或过时的发明啊,或者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她一只眼看着显微镜,手忙着调显微镜的调节器,调试着镜头。

“好了。”她说。

雷吉按下电脑上的一个按钮,一大片文字出现在屏幕上方的“显微扫描”栏中,他指了指文字中间的部分。我细细读了一遍。

“情境模拟血清V4.2,协调大批目标;远距离传送信号;不包括原始配方中的迷幻剂;情境模拟内容由程序操作员设定。”

就是这个。

这就是攻击情境模拟血清。

“如果这东西不是基因局发明的,那么在基因局又怎么能找到?”妮塔反问道,“他们把血清投放在实验里,却又不把血清回收,而是让市民自行对其进行改良。换句话说,就算这血清的改良者是珍宁,他们也不会从她手中偷过来,既然这里有这种东西,那就说明这是他们发明的。”

我怔怔地盯着显微镜下发亮的玻片,看着目镜下游走着的橙色液滴,吐了口气,却带着颤。

翠丝有些喘不过气地问:“为什么?”

“无私派要把真相告诉市里的人,你也看到这样做的后果了:伊芙琳成了实际的霸主,无派别者无休止地镇压派别成员,如果不出所料,派别早晚会联手起义,抵抗伊芙琳,成千上万的人就会丧命。还有一点毋须多言,揭露真相会危及整个实验的进行,”妮塔道,“所以呢,就在几个月前,无私派意欲向城市泄露伊迪斯·普勒尔的视频,险些引起大规模的毁灭和恐慌之时,基因局大概是想通过牺牲无私派来防止整个城市蒙受更大的损失,即使这要以几个分歧者的命做代价。他们觉得牺牲无私派总比牺牲整个实验要好,后来就与他们知道肯定会同意这样做的珍宁·马修斯取得了联系。”

她的话将我包围,一点点渗进我的体内。

我双手扶住实验台,台面的凉意渗进我的手心,我看着台面那抛光金属映出的有些扭曲的面庞。

我虽然大半辈子都恨着父亲,却从未恨过他的派别。无私派从来都是那么安静,它的团体精神、它的方针路线在我看来一直都很好,可如今这些善良无私的人却惨死了一大半,死在无畏派的枪下,死在珍宁的推动下,死在基因局在背后提供的力量下。

这些人里面,包括翠丝的父亲母亲。

翠丝僵立着,双手无力地垂着,手因为充血而有些发红。

“这还不都是因为他们对这些实验的盲目信仰吗?”妮塔站在我们身边说道,好似把这些话强塞进我们脑子的空隙里,“很显然,基因局把这些实验看得比GD的命都重,而现在的情况越来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