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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难说了,”杰西说,“我住在圣安东尼奥2。”

“好吧。那就他家小镇好了。”哈利竖起大拇指对着我,“重点在于,这是对能量的极大浪费。在绝大多数需要人工重力的场合,轮辐结构要简单和便宜得多,造个轮辐,转起来,把人和物品安置在内框上。一旦开始旋转,你只需要补偿摩擦所损耗的少许能量而已。人工重力场则恰好相反,它需要持续输出大量能量。”

他指着亨利·哈德逊号说:“你们看,哈德逊旁边有艘交通艇。拿交通艇当参照物,我估计哈德逊号长八百英尺,宽两百,高一百五十。想制造足以包裹这个宝贝儿的单一人工重力场,保证能让圣安东尼奥灯光黯淡。即便采用多个重力场,所需能量也非常可观。因此,他们要么有个不但能保持人工重力,同时还能驱动推进和生命支持等诸多系统的能量源,要么就是找到了某种低功耗的新办法制造重力。”

“也许并不便宜,”我指着停靠在亨利·哈德逊号旁边的殖民者运输飞船说,“看那艘殖民飞船。轮辐式的。另外,殖民空间站也在旋转。”

“殖民联盟把最先进的技术留给了军队,”杰西说,“这还只是接送新兵的飞船而已。哈利,我认为你说得对。天晓得我们把自己送给了什么组织。”

哈利咧嘴一笑,转身眺望远处的亨利·哈德逊号,殖民空间站不停旋转,飞船懒洋洋地兜着圈子。“我喜欢让别人跟着我的思路想问题。”

没多久,那两个职员又驱赶着我们排队登上交通艇。我们向守在门口的殖民联盟职员出示身份卡片,他将我们的名字登记成一份名单,他的同事则将PDA3发给我们。“感谢您曾定居地球,请笑纳这可爱的分别礼物。”我对他开玩笑。但他似乎没听懂。

交通艇没有人工重力。联盟职员拴牢我们,警告说无论如何也别动念头解开自己;为了确保幽闭恐惧症最严重的人也不犯这个错误,挽具上的锁在飞行期间根本不受我们控制。问题就这样得到了解决。塑料发网被分发给头发比较长的人,长发在失重时会四处乱飘。

他们说,如果有人晕机,请使用座位侧袋里的呕吐袋。他们提醒我们,别等到最后一秒钟才掏出呕吐袋。失重时,呕吐物会随处飘飞,刺激其他乘客的肠胃,使得第一个呕吐者在余下航程乃至整个军旅生涯中很不受欢迎。这番话让好些人立刻窸窸窣窣地准备了起来。我旁边的女人紧紧攥住她的呕吐袋。我暗自作好最坏的打算。

感谢上帝,没人呕吐,去亨利·哈德逊号的这一路大体上风平浪静。重力刚消失,我的大脑高喊“天哪,要摔死了”,接着就像坐了一段超级长但很平缓的云霄飞车。差不多五分钟后,我们抵达了哈德逊号。入坞又花了另外一两分钟,虹膜门打开,让交通艇开进去,然后再次关闭。随后的几分钟里,我们等待空气被送进船坞。一阵轻微的刺痛过后,重量感忽然重新出现。人工重力起了作用。

船坞的门打开,出现了一个没露过面的联盟职员。“欢迎登上殖民防卫军亨利·哈德逊号飞船,”她说,“请解开自己,拿上行李,沿着灯光指引的通道离开船坞。舱内空气将在整七分钟后抽空,以便让本艘交通艇离开,接收下一艘交通艇。因此,诸位请抓紧时间。”

我们所有人的动作都快得惊人。

接着,我们被领进亨利·哈德逊号宽敞的食堂,船员请我们喝点咖啡,吃两个甜甜圈,休息休息。稍后会有职员前来讲解情况。等待的时候,先于我们登船的新兵也逐渐坐进食堂;隔了半个钟头,房间里挤满了数以百计的老家伙。我从没在任何地方见过这么多老人。哈利也没有。“活像星期三早上全世界最大的丹尼饼店。”他说,起身给自己添了杯咖啡。

就在膀胱开始抗议我喝多了咖啡的时候,一位相貌堂堂的先生走进食堂,径直走向房间前部,他身穿殖民联盟外交官的蓝色制服,房间里的噪音音量开始降低,终于有人来解释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看得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他站了几分钟,直到房间彻底安静下来为止。“欢迎。”他说。我们都吓了一跳。他的身上肯定带着麦克风,说话声通过墙上的扬声器广播出来。“我叫萨姆·坎贝尔,隶属于殖民联盟,协助殖民防卫军开展工作。尽管从技术上说我不是殖民防卫军的成员,但殖民防卫军授权我代表他们培训在座诸位,因此,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请把我看作你们的长官。我知道有许多人搭乘的是最后一班交通艇,迫切希望能立刻休息;而最早登船的人已经等了一整天,迫切希望能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为了同时照顾双方,我会尽量说得简明扼要。